第二百零六章 旧容(5/6)
卸印之夜。”
诏子们不受心神上的洗炼,亦不可全心侍奉仙君,她们必要是情感完整的人,要有留在内心深处的、属于人的伤痕。
在入境之前,诏子会把自己的心毒刻在祭台上,于是每一次传诏,新的诏子便循着这条心毒的指引,亲手抹去自己至亲的意识,往后三十年,自己来承接这份命运。
如此接续不止。
三十年前,神子啖入了衣丹君的血肉,衣丹君便入主了神子的身躯。
若说【神子】就是这副不可战胜的妖异躯体,那么这三十年来,衣丹君就是它新的意识。
于是当又一個三十年到来时,衣承心便也将顺着祭台的记录,以《传心烛》引爆心毒,抹去长姐的意识。
只是这一回,她要做的却不是衣丹君做过的事情,而是当年杨诏人做过的事情。
她不会奉献身体成为新的神子,而是抹去意识之后,夺走“诏图”,借着远嫁离开这里,到另一个不被人注意的地方重新扎根。
这就是奉诏之仆们与衣承心之间的尖锐矛盾。
【鹑首】,可以清濯心灵,御守神识.是否正因有了它的保护,才可以使诏子暂时持有诏图而不受侵染?
李缥青想起少年给他看的那一角神幽仙艳的绘图,这样吸引他们前来的东西至今没有露出丝毫影踪,她不知道它会在哪里,但这时也没有更多供她思考的时间了。
至少先杀了这东西不会有错,至少先拦下它刺向少年的触手不会有错。
后面的一切,就交给少年和小猫。
李缥青毫不犹豫地迎上了这双正面相对的金瞳,投入了它的心烛幻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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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液面前。
身前直贯而下的触手顿时轨迹凌乱,裴液奋力撑身一避,它轰然砸在身旁地面上,黑螭身体盘起,为他挡住了炸飞的乱石。
但少年本就在高台边缘,此时气荡地崩,他翻身间身下一空,已直接飞坠高台。
在落地之前,黑螭先一步托住了他。
“怎么回事”裴液喘着血,第一时间抬起头,看向那登上了高台的青衣少女,在漫天蛟影面前,她显得无比渺小脆弱,却带着这庞然的妖异一同坠入了安静。